我叫哈尔,是一只兽,会飞翔的小兽。
我有一双深蓝色的瞳仁被覆盖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当我仰起头与夏日浓烈的太阳对视的时候,瞳仁会被燃烧成火焰的颜色。
我有一头金黄色柔软质感的长发,可以扎成长长的辫子垂在自己的身后。它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之下会眩晕出红色的边边。
我还拥有一座城堡,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远远看去就像在天空下滚动的一颗绿色的弹珠。
城堡是由一位名叫卡西的巨人背负着行走。他始终是沉默的,用强壮的臂膀将城堡举过自己的头顶,鼻子里是沉重的呼吸声。关于他的故事我并不了解,在我接受这座城堡时他就存在了。因为沉默,没有过多的交流。
记得曾经有一次,平原上刮起大风,卷起地面的尘土遮天蔽日的奔走。卡西很不幸的被风沙掩住了鼻子,开始不断地打喷嚏,城堡剧烈的晃荡,我枕着胳膊躺在城堡的最高处看着碧蓝的天空在自己的视野里左右晃荡。
每走过一处平原,经至一座城市,卡西都会坐下来休息两天,以便于让我们观光。那些城市建立在历史的废墟之上,再过多少年,繁华沦为沉堕,它又会成为历史的废墟,再会有另外一座繁华在它的废墟之上建立。历史是具有灵魂的,尤其是传载了世世代代的废墟。它就像一颗榴弹静静地潜伏在歌舞升平里。轰的一声,又是一次轮回。
历史在日复一日且待明日之后无尽轮回。
孤独,你问我孤独么?我会这样回答,不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会飞翔的小兽,坦言之就是魔法师。因为感受不到孤独,所以我想要哭泣。
我走出了那座城堡,看着熟睡的卡西幸福的打着酣,突然就想要哭泣。我蹲下身体,双手抱膝,肩膀默默的抖动。
城市里人来人往,有人在我的面前止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哭泣,然后便是一种令人厌恶的声音。他们在笑,我低着头可以想象他们的丑恶嘴脸。
“滚”“滚”“请你们滚”,我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想要念动咒语,让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笑,想要留给他们无尽的哭泣。可是哭泣带来的悲伤远比因为感受不到孤独更可怕,它让我的记忆复活,让我的悲伤复活,让我的泪腺更加丰沛。
也许是好久了吧,我抹掉眼泪准备起身,一只柔软的触感搭在了我的肩上。
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么?头痛欲裂,我挣脱了那只手,向着卡西的方向跑去。这个沉默的巨人依旧在沉睡,或许他累了。
是苏菲,是苏菲,我想起了苏菲,那个具有白头发的女孩儿。
我似乎并没有介绍这样的四扇门,它们就在我的城堡里。每一扇门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说吧,我记得我应该推开过其中的一扇门,进入过其中的一个世界。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跳跃着幸福。
我骑着单车穿行在深秋的街道,暗黄色的落叶经由车轮碾过发出支支的声响,在街道末的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打折的小书摊。
我也并不是那种特别爱好学习的孩子,我买了几本高三的习题集,余下的钱买了一张CD。然后推着单车向家走去。
在这个毫无历史纪录的小镇里生活,我仅仅是一位平凡普通的即将接受高考洗礼的高三生。
仅是高三,记忆里似乎不存在以前的记忆,朋友们似乎就是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与他们交流的时候,感觉很茫然却能够顺利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然后相视一笑。
盛夏,午休起床后,看到阳台上的葱郁叶子染上了空气中的尘土,心底就感觉很干燥,然后心情便开始烦闷,不想要再去学校。这可以是一个借口么?
在其他同学开始恋爱的时候,我在沉闷的教室里做着习题,并很可耻的以此为乐。
走吧,现在已经四月了,出去玩吧。我的朋友卡西站在我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我的习题,走吧,一起去玩玩。
卡西是我的死党,他有一个女朋友叫沫沫,是隔壁班的女生。此君平日最喜欢在我的面前讲述他们的风花雪月。
我知道他并不介意我在这里去讲述他的故事。因为他是一个如此高调的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与沫沫的恋爱。
当我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去叙述别人的故事时候,心中怅然。故事的主角不再是我,就好像我亲手谋杀了我自己,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幸运的是,他们的故事叙述起来并不是很麻烦。相反的,出奇的戏剧化,出奇的简单。
我的记忆从此时向后蔓延。
去年的十月,我从南方旅行回来。在车站的时候,是卡西接的我。他骑着一辆天蓝色的单车,站在车站的出口处向着我招手。少年的长发是黑色的,前额的刘海遮住了他褐色的眼眸,白色的衬衫、长发在秋风中轻轻地摆动。
嘿,哈尔,快过来啊!他向我走来。这天气真他妈的热死人了。
哈哈,很热么?心静自然凉哦。卡西挽起他的衬衫的衣袖,接过了我的背包。
南方很爽吧?我想,这应该是每一位生长在北方的少年都会存在的畅想,都是他们心中的一个梦。
也不是了,那里比北方更加炎热的,而且那里的人大都用的是方言,丝毫听不懂的。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去的南方不是城市,而是一个个的古镇。那些古镇从建立至今天一直有一种神秘的魅力,隐藏着着一种天然的淳朴气息,是水乡。它们一直在吸引着我。
那天晚上,夜里没有风,温度骤然升高,汗水从皮肤里不断地沁出,因而必须喝水保持身体的需要。那天晚上谁也睡不着。
卡西穿着他的大花裤衩,汲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越过一条黑色的过道来到我的宿舍。我正在紧紧地蒙住双眼想要迫切的入睡,看到黑暗中的卡西推开宿舍的门小声地问,哈尔,哈尔,睡着了没?
没呢。什么事?汗水顺着脸颊而下。
咱们翻墙去学校外边逛夜市吧!卡西尽量的压低声音不吵到其他人。
啊?
去吧,反正也睡不着觉。再说了,你可也已经旷课一个月了,多一天也没事啊。
嗯······走吧。
夜是一首寂寞的歌,也是一首特立独行的诗,是一串无法辨识的神秘的密码。初秋的深夜酝酿着最后的火炉,在夏日的末端挣扎着释放热量。
路灯依然亮着,照亮了劣质马路裸露在地表的碎石块,形销骨立的头指向了暗蓝色的天空。没有风,没有行人,只有两条被灯光拉的老长的影子在地面晃动。
老板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有着难看的酒糟鼻,说话时声音粗哑。我与卡西坐在街道旁的椅子上。老板的女儿走过来问我们吃什么?
美女,来两瓶啤酒吧,一百块的烧烤随便烤什么。卡西坏笑着对她说。就在他们准备烧烤的空挡,卡西告诉我。
我恋爱了,恋爱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向高调的卡西曾经高调的告诉过我,我卡西,对着人民币上面的老毛爷爷发誓,在高中不会谈恋爱。然后,此时他告诉我他恋爱了。想想也可笑,当初的笑谈确实是不怎么可信的。我们处在这样一个疯狂的时代,处于这样五彩斑斓的年华里,爱情似乎是学生中的一种可耻的廉价品。
我们对于爱情的肤浅理解或许只是因为喜欢、有好感而轻谈为爱。对禁果小心翼翼的品尝,纯粹是欲望的奴隶。你们小小年纪的海誓山盟究竟是在作秀给谁看?自己,还是你的他或她。
我在此并没有对卡西严肃批判的心理,只是如此年纪若是恋爱必须摆正心态,诚心诚意的谈一场恋爱。
那,那么你给我说一说呗。我说。
其实说起来挺囧的。卡西喝下一杯啤酒,男性的喉结剧烈的蠕动。
现在我来叙述这位奇葩死党的传奇经历。在高一卡西作为新生的时候,对新学校的环境不是特别了解。某天中午起身去宿舍外边上厕所,卡西迷糊着误入了女生厕所,找不见小便池便冲着厕所的墙壁喷射。在里间上完厕所的沫沫目瞪口呆的看着卡西。“啊”,然后便认识了。后来我才知道,卡西讲述给我的时候故意的省略了一句话。
他看到沫沫从里间走出来,说,同学你走错了吧。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呵呵,真是奇葩!
沫沫和卡西认识后,卡西便开始暗恋了两年,直到今天他在火车站接我前的三个小时,卡西表白成功了。
哈尔,明白暗恋的感觉么?是一种幸福的孤独感。
有这样的一个人想起她的时候就会很舒畅,很愉悦。
就是这样的感觉,孤独。有的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说起自己的暗语,感觉自己就成为了世界上的头号伤心者。
卡西红着双眼告诉我,风从北方吹来,悬在头顶的白炽灯随风晃动。风都灌进了我们的衣服,清爽的感觉。
咦咦咦,哪有这么的夸张。我抬头望了望东方的天空,依旧暗蓝色的。
大脑在这时便开始缺氧,眼前渐渐遁入黑暗,色彩也附之而来。我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孩对着我微笑,身后是无尽的深渊。
记得我吗?哈尔,哈尔。我是苏菲啊。女孩儿说完身体便向后滑去。
不,不要这样。我蹲下身体,双手抱膝,肩膀默默的抖动。
哈尔哈尔,你怎么了?卡西俯身看着我,就像看一只小兽,一头怪物。
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时候,如果我可以勇敢的相信存在于我眼前的幻象并且去努力的去寻找她,也许一切在未来都是不同的。
毕竟这篇小说我才是第一男主角,故事才刚刚开始。
此后那将近一年的日子,我成为了一个屈服于命运、埋身于题海中的优等生。卡西与沫沫则心不在焉的学习、小心翼翼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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